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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章 9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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咚咚,咚咚,咚咚......

敲得還挺有節奏感。老爸估計還沒起來,許飛忙從床上滾下來,穿著睡衣跑出來開門,程宇非。除了他也沒別人了,許飛看了眼墻上的掛鐘,我艹,比昨天還早了半個小時。

“還,沒沒起啊?”程宇非問。

“廢話嘛不是。大周末的這才幾點喲弟弟。”許飛扒拉著頭發嘟囔道。

“我們昨天不是說好了。”

許飛沒說話,走回房間,打開書桌拿出把鑰匙,上面還掛著個粉紅豹吊墜,回身扔給跟進來的程宇非,“以後不用敲了,家裏鑰匙。早上再來早,你就自己隨意吧。想幹嘛幹嘛,看電影電視還是看書的,隨意隨意。”許飛打了個哈欠,又趴回床上,“我再躺十分鐘,就十分鐘。你出去等會。”說完這句,人已經不省人事了。

這秒睡的功力,程宇非感慨。

程宇非輕輕走出去,把門帶上,坐到沙發上。他們昨天約了今天一塊去爬小南山。小南山離他們這邊不遠,走路過去也就半個小時左右,凈距離差不多有兩三公裏。沿著山一直往北邊走,可以直達市區中心。

程宇非看著手上的鑰匙,上面的粉紅豹表情很高冷,瞇著眼睛好像對塵世不屑一顧。倒是和不說話時候的許飛挺像的。

許飛再起身,真的也就過去十來分鐘而已,她也不想讓那小孩等太久。她打開衣櫃,找出一套運動服,這回是紅色的,穿上。走出臥室,“下邊有書。自個兒看。”她指了指博古架旁邊的小書櫃。

程宇非走到書櫃,打開翻了翻,一本封皮上寫著愛你就像愛生命的書不禁闖入視線,他伸手拿出來,走回沙發。

我和你分別之後才明白,原來我對你愛戀的過程全是在分別中完成的。

每三兩天就要找你說幾句不想對別人說的話。

我是愛你的,看見就愛上了。我愛你愛到不自私的地步。

許飛走進衛生間洗了臉刷了牙,抹了點水和乳液。走出來,“走吧。喜歡哪本書,可以帶走看。”

程宇非拿上手裏的書,跟許飛出了門。

“你這包裏都裝的什麽啊?”許飛只帶了鑰匙和手機,連錢包都沒拿。看程宇非背著個雙肩包就問他。

“我給你帶了水,泡了菊花枸杞和冰糖。還帶了兩個面包,科大門口好再來買的。”程宇非說。

“你這是郊游的準備啊?居然還泡了茶,厲害啊。”許飛笑了。

“早飯吃沒?”許飛問。

“沒。我想著你肯定也沒吃。”

“走,去吃豆花,好久沒吃了,要份甜的再要份鹹的。”

“好。”

兩人沿著坡路先去科大,豆花店就在學校門口。周日的早晨,雖然有很多人都睡著懶覺,但豆花店還是很火爆的。店裏的座位已經都坐滿了,店家在門口也放了兩個桌,還空了一個。兩人趕緊坐下。

點了四份豆花,又點了兩塊紅豆蛋黃酥,和兩塊紫薯蛋黃酥。上得很快,程宇非第一次吃這裏的豆花,以前只吃過菜市場賣的豆腐腦,看起來和豆花也很像,只是比較簡單家常吧。他其實不怎麽喜歡甜食,以前很少吃,但他發現許飛很喜歡。跟許飛一起吃甜食,他覺著挺好,比吃什麽都要好。所以他有種自己也喜歡上甜食的錯覺。直到昨天晚上,他一個人買了杯酸奶,吃進第一口,有種難以適應的酸稠的粘膩感,好像是什麽東西壞了。跟之前吃的根本不是一個味兒。他才發現,他並沒喜歡上甜食。也許是他買的不對,也許許飛買的那種更好,他不知道。

“這家豆花好吃吧。”許飛說,“這裏面有龜苓膏,還有紅豆花生和芋圓,我特別喜歡吃紅豆,綠豆的也喜歡,我也喜歡紅豆酸奶啊什麽的。總之,有豆就好。”許飛哈哈笑了起來,笑完咬了一大口蛋黃酥,裏面的蛋黃汁都流了出來。

“這家蛋黃酥好吃,這個蛋黃特別好吃,以前我也愛吃蛋黃酥,但這個,是我吃到的最好吃的,真的。”為加強效果,說完還用力地點點頭。

程宇非也跟著吃了一口,一口咬掉大半,“嗯嗯。挺好吃的。”蛋黃汁兒從他嘴邊流了出來,淌到下巴。

“哈哈哈,哈哈哈。”許飛看了笑得砰砰拍起桌子,“欸。你以前來吃過嗎?”

程宇非搖搖頭,“我只吃過市場的豆腐腦。和鹹豆花挺像的。”

“不一樣。”許飛說,“制作豆腐的過程中,先有豆漿,然後是豆腐腦,然後才是豆花,最後是豆腐,凝固程度不一樣。豆腐腦更稀一些。我還是比較喜歡吃豆花,還有雙皮奶。”許飛放一勺進嘴裏,一臉享受的。

兩人吃完豆花,沿著學府路往九華路走,上了九華路只要一直走,就能到小南山西門了。

兩人並排走在步行道上,太陽已經完全出來了,灑人一臉陽光。秋天的太陽既不太熱又不太涼,伴隨著蔚藍天空上的幾片白雲,竟有種風輕雲淡的詩意感覺。

許飛心情很好。“欸。你看那塊雲,像不像一匹馬?”

程宇非順著許飛手指的方向仔細看了看,馬頭,馬尾巴,奔跑中的四肢,很矯健,還真是一匹奔騰的駿馬。

“看那裏,像不像一朵蓮花?”

程宇非又看向另一邊,還真像一朵花,只是他對蓮花有些不敏感,畢竟看得不多。

“那個像不像猴子?”

“那個像條龍。”

“那個像一輛馬車。”

“那個像個洋娃娃。”

他們已經走過消防大隊,交警支隊,走到山體的區域,右邊就是小南山的支脈。朝著他們的這一面,長滿各種顏色的小花,就是那種叫不上名字的野花。買花的時候,可能做各種花束的點綴的那種,有黃的,粉的,白的,顏色深淺不一。

“要喝水嗎?”程宇非拿出裝茶水的杯子,“這杯是保溫的,還有一杯常溫的,你想......”

“我要常溫的。”許飛不愛喝熱的,尤其是很熱的那種,溫的倒還行。

程宇非把常溫的杯子遞過去。

兩人到南山的時候,正趕上一車游客剛下車。此時西門站了一群人,烏烏泱泱挺熱鬧的,也挺吵。兩人快速穿過人流,走到山道入口,許飛去上廁所。程宇非在外面等她。

許飛洗了手剛出來,就看到兩個小女生,站程宇非旁邊,捂著嘴笑得一臉紅暈。

程宇非看許飛出來,上前兩步。

兩人上山。小女生還站原地遠遠看著。

許飛問:“她們是不是覺得你挺好看啊?”

“呃。我?”程宇非一臉不可思議。

“你是不是長得挺好看的?”許飛又問。

“我不知道啊。我這樣算好看的?”

“可能吧。”許飛不確定地說,“你長得挺白,眉毛眼睛都挺好看的,鼻子很挺,也不錯,欸,嘴巴也挺好看。應該算好看吧。就是太矮了。”

“你不說最後一句,我會以為你是在誇我。”程宇非說,“我,我肯定還會長個的。”

“肯定會吧。男孩子都是初高中才長個子。女生一般先長個。像我,小學就快一米七了。”

“噢。我多吃,我喝奶,我還可以打籃球。”程宇非有些不甘心地說。

“行啊。可以一起打籃球。我籃球還是可以的。”

許飛把手機拿出來,找到city of stars,遞程宇非一對耳機,這次她安了個轉換器,可以插兩對耳機。

兩人挨得很近,一人一對耳機。

“That now our dreams

They’ve finallye true.”

“餵餵,你看你看小松鼠。”

“看那個那個,像不像個小醜?”許飛在天上辨認出無數朵雲,各種似真似幻的圖案被她指出來。

“Just one thing everybody wants

There in the bars

And through the □□okescreen of the crowded restaurants

It’s love.”

酒吧裏駐唱歌手正在深情演唱這首city of stars。許飛站在吧臺後面,給點單的顧客調酒,程宇非在吧臺的角落裏一個人坐著,面前放了杯許飛調制的檸檬□□。特別特別酸,也特別特別甜。許飛說這是她最愛的飲品之一。她就喜歡酸甜的,什麽酸棗酸奶山楂啊,甜的就多了,各種甜品甜食她都喜歡。

程宇非喝了口面前的冰飲,沒那麽難以忍受。也許喝著喝著,他就會習慣的。

許飛旁邊站著的瘦高個就是陳可,周末晚上人流量比較大,所以作為調酒師的兩個人都得到場。

許飛切了片鮮檸檬片,把啤酒杯貼近檸檬片,用檸檬片擦了一圈兒杯檐。在小盤子裏面灑滿糖,將酒杯倒置,再轉一圈,倒入啤酒,再拿個子彈杯,裏面倒入伏特加。

陳可剛調完一杯血腥瑪麗,許飛也調出了顧客點的深水□□。

許飛把啤酒杯和伏特加放在一塊,一起推過去。

“現在速度很快啊。”陳可趁間隙笑著道,“都趕上我了。”

“我這杯簡單。”許飛沒什麽表情。

“最近課多嗎?”陳可又問。

“還那樣。”許飛轉過身說,“你又不是不知道,我也不是學習的料。”

“怎麽不是學習的料。不是學習的料能考科大?科大也不是誰都能進的。”陳可瞇起眼笑了,“你看我,連大學都沒上,我才不是學習那塊料。”

程宇非看著許飛旁邊那個男生,許飛剛介紹說叫陳可,笑起來有點不像好人看著,不過看起來他倆挺熟。雖然許飛好像沒有平時在家說話時那麽放松。

“你沒上學是你不想上。老板不是說了,你自己輟學的。說你考上交大,說不念就不念了。”許飛笑笑說。

陳可笑笑沒說話。兩人又忙了一輪。陳可從後廚裏出來,手裏拿了盒蛋撻,“給,新出爐的。丁師傅的蛋撻沒比的,在西市絕對是這個。”說著比了個大拇指。

許飛伸手拿了兩個,嘴裏說著,“那是那是。當初我來這兼職,就是看好這的東西,基本樣樣都好吃,不好吃的特別少,也就牛排做得挺一般。”說著走到角落,把蛋撻遞過去,“墊吧墊吧。一會兒去吃飯。”

“我不餓。”程宇非接過蛋撻,拿在手裏,“你吃吧。”

“還有。後廚有的是。你吃你的。”

程宇非聽話地把蛋撻放進嘴裏,還是甜的,不過很香。

“好吃吧?”

“嗯嗯。”

許飛走回去的時候,陳可說了句,“你對你弟可真好。”

“那是。我弟嗎,又不是別人。”

“我都想做你弟了。”陳可一雙大眼睛瞇成一條縫,眼角還微微挑起來,“你看我,行不行啊?”

“不是誰都能做我弟的。再說,你都多大了。要做也得是我做你妹吧?”許飛用玩笑的語氣。

“那你要做我妹嗎?”陳可問,手上抓緊了擦吧臺的小手絹。

“我幹嘛要做你妹啊。別鬧了。”許飛結束玩笑。

“我一直想有個妹妹。我從小......”

“行行打住。請克制一下你體內的洪荒之力,別煽情。”許飛笑了下,“想做你妹子的人肯定多了,保守估計能沿著九華路排到黃山路。”許飛翻了下眼睛。

“你啊。”陳可輕聲說了句就沒再說話,仿佛並不在意。

程宇非坐的位置離那兩個人並不遠,直線距離也就兩三米,但因為晚上來酒吧的人實在挺多,吧臺前面的位置也坐了個七七八八。所以他並不能聽清兩人到底說了什麽。他盡量側著身子,把耳朵朝向那邊,但還是聽不見什麽,這種感覺,不大好。他也說不上來自己怎麽回事,就是有點要失控的感覺,好像不高興,又說不清哪裏不高興。

他想,或許是今天甜食吃太多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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